穿越者的覺醒

黑暗。

無盡的黑暗。

彷彿整個宇宙都被吞噬，只剩下虛無與沉默。

「——醒來吧，我的孩子。」

一道蒼老卻溫柔的聲音，穿透了無邊的黑暗。

亞爾特利斯猛然睜開雙眼。

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宏偉的石造大廳。

穹頂上鑲嵌著發光的魔石，散發出柔和的藍白色光芒，照亮了四周刻滿神秘符文的黑曜石牆壁。

「這裡是......」

他的聲音沙啞，喉嚨像是被砂紙磨過一般。

「黑森堡，瑟雷西亞家族的祭壇大廳。」

回答他的是一個蒼老的聲音。

亞爾特利斯轉頭望去，只見一位身穿深藍色長袍的老者站在祭壇旁。他有著灰白的長髮和修剪整齊的鬍鬚，深邃的眼眸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。

「你是誰？」

「我是斐多，黑森堡的長老，也是——」老者頓了頓，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，「——你父親的摯友。」

父親。

這兩個字如同一道閃電，劈開了亞爾特利斯腦海中的迷霧。

記憶如潮水般湧來——

地球。

日本。

十五年的普通生活。

然後是那個暴風雨的夜晚。

一個銀髮男子出現在他面前，自稱是他的「親生父親」，告訴他一個荒謬的真相：他本是異世界魔族領主的血脈，為了保護他，嬰兒時期便被送往地球。

而現在，那位父親——稀世魔王烏爾斯拉夫——燃燒自己的靈魂，將他送回了故鄉。

「父親......他......」

「烏爾斯拉夫大人已經......」斐多垂下眼簾，聲音中帶著沉痛，「他燃盡了自己的靈魂，換取打開次元通道的力量。他的意志，已經完全注入了你的身體。」

亞爾特利斯感覺胸口一陣絞痛。

那個男人。

那個只見過一面的父親。

用生命換來了他的「歸途」。

『別哭，我的繼承者。』

一道聲音突然在他腦海中響起。

不是斐多的聲音。

這是一道年輕、清澈、帶著幾分傲然的女聲。

「誰？！」

亞爾特利斯驚愕地四處張望，卻看不到第三個人。

『我是瑟雷西亞的睿智。你體內流淌著初代魔王阿爾托斯的血脈，而我便是歷代魔王意志的結晶。從今往後，我將是你最忠實的引導者——當然，前提是你別太蠢。』

「等等......你是說你在我的腦子裡？」

『精確地說，是你的靈魂深處。這個概念太複雜了，用你在地球的那顆小腦袋恐怕理解不了。』

「......你這個態度是不是有點問題？」

『我只是實話實說。』

亞爾特利斯感覺太陽穴突突直跳。

穿越到異世界就算了。

腦子裡還住了一個毒舌精靈？

這發展跟他看過的那些輕小說完全不一樣啊！

「呃......少主？」

斐多有些困惑地看著亞爾特利斯。

剛才這位少年突然開始對著空氣說話，表情還不斷變化，看起來像是在跟什麼人爭論。

「啊，抱歉。」亞爾特利斯揉了揉太陽穴，「我腦子裡好像住了一個......嗯，很吵的東西。」

「您是說......瑟雷西亞的睿智？！」

斐多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，那興奮的神情簡直像是中了彩票。

「傳說中，只有真正的魔王繼承者才能聽見睿智的聲音！烏爾斯拉夫大人終其一生都未能與睿智建立連結，沒想到您剛剛覺醒就......這是天大的吉兆啊！」

『聽見沒有？我可是很珍貴的。』

「......」

亞爾特利斯決定暫時無視腦內那道得意洋洋的聲音。

「斐多先生，我有很多問題想問。」

「請說，少主。」

「首先——」亞爾特利斯環顧四周，「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？魔族又是什麼？還有，我到底要做什麼？」

斐多露出了欣慰的笑容。

「看來您比預想中冷靜多了。請隨我來，我帶您參觀黑森堡的同時，會詳細解釋一切。」

黑森堡。

這座矗立於黑森林深處的宏偉城塞，是獸人一族的核心據點。

說是「獸人」，其實更準確的說法是「亞人種」——擁有動物特徵的人型智慧生物。犬耳族、貓耳族、狼人、獅人......數十個種族聚居於此，形成了一個複雜而有序的社會。

「在人類的歷史記載中，我們被稱為『魔族』。」

斐多一邊引領亞爾特利斯穿過石造迴廊，一邊緩緩解說。

「三百年前，初代魔王阿爾托斯建立了這座城塞。在他的統治下，獸人各族結束了互相廝殺的時代，開始與人類展開貿易與外交。然而——」

「然而人類並不領情？」

「不只是不領情。」斐多嘆了口氣，「部分人類勢力視我們為異端，認為擁有魔力的獸人是『惡魔的僕從』。這種偏見一直延續到今天。」

亞爾特利斯默默聽著。

人類與異族的衝突——無論哪個世界，似乎都免不了這種老套的劇情。

『別露出那種「我早就猜到了」的表情。』睿智在腦海中嗤笑，『這裡的局勢比你想像的複雜得多。』

「請看，少主。」

斐多推開一扇厚重的橡木門。

眼前豁然開朗——

亞爾特利斯站在高塔的露台上，俯瞰著腳下的世界。

黑森林如同一片翠綠的海洋，環繞著黑森堡的城牆。遠處的密斯蘭提河在陽光下閃耀著銀色的光芒，河岸邊是一座熱鬧的港口城鎮。

「那是夏洛特港，黑森堡的貿易門戶。」斐多指著遠方說道，「黑鋼、魔石、稻米、咖啡......各種商品從這裡運往大陸各地。」

「等等，你說咖啡？」

亞爾特利斯眨了眨眼。

咖啡？這個世界有咖啡？

「啊，這就要提到另一個重要的組織了。」斐多露出了神秘的微笑，「異世界文化局。」

「異世界......文化局？」

「一個專門研究並引進『另一個世界』知識與技術的機構。」斐多壓低聲音，「事實上，黑森堡能有今天的繁榮，很大程度上要歸功於他們從『地球』帶來的種種發明。」

亞爾特利斯的腦袋轟的一聲。

地球。

這個世界的人知道地球的存在？

「您不必如此驚訝。」斐多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，「您的父親烏爾斯拉夫大人，本身就是異世界文化局的創始成員之一。」

『那個男人年輕時可是相當瘋狂。』睿智補充道，『為了研究次元通道的技術，差點把半個實驗室炸飛。』

「所以......我不是唯一一個在地球和這裡之間穿越的人？」

「嚴格來說，您是第一個『活著回來』的人。」斐多的表情變得凝重，「以往的研究者只能將物品和知識傳送過來，人類的身體無法承受次元通道的衝擊。您的父親......他用自己的靈魂作為媒介，才讓這一切成為可能。」

亞爾特利斯攥緊了拳頭。

父親用生命換來的歸途。

他絕對不能辜負。

「斐多先生。」他的聲音變得堅定，「告訴我，我該做什麼。」

「首先——」斐多從懷中取出一個木製長盒，「請收下這個。」

他打開盒蓋。

盒中躺著一把造型奇特的武器。

那是一把權杖。

不，更準確地說，是一把蘊含著虛空之力的魔王權杖。

漆黑的杖身由黑鋼鑄造，上面刻滿了細密的魔法符文，杖首處鑲嵌著一顆散發紫光的虛空魔石。整把權杖散發出一種令人心悸的威壓感，彷彿連光線都在它周圍扭曲。

「這是您父親遺留的法器。」斐多的聲音帶著敬意，「虛空之杖。這是初代魔王傳承下來的至寶，能夠引導使用者體內的虛空之力，釋放『虛空衝擊』魔法。您的父親靠這把權杖，曾經單槍匹馬擊退了一支千人軍團。」

亞爾特利斯伸手握住杖身。

那一瞬間，一股奇異的感覺流遍全身——

彷彿這把權杖本就是他身體的一部分。

『我已經將基本的使用方法注入你的記憶。』睿智的聲音響起，『虛空之力是初代魔王從冥界之神托特力那裡獲得的力量。當然，光有知識是不夠的。你需要實戰訓練。』

「這把權杖......」亞爾特利斯喃喃道，「我好像知道該怎麼用。」

「那是睿智的指引。」斐多點頭，「但正如睿智所說，知識與技能是兩回事。您需要時間適應自己的力量。」

「我有多少時間？」

斐多沉默了片刻。

「恐怕......不多。」

他從袖中取出一封信，遞給亞爾特利斯。

「這是三天前收到的。來自天堂谷的梅迪安家族——人類三大家族之一。」

亞爾特利斯展開信紙。

信的內容很簡單：

致瑟雷西亞家族——

驚聞烏爾斯拉夫大人辭世，深感惋惜。

為表誠意，梅迪安家族誠邀新任魔王蒞臨天堂谷錫安城，商討同盟事宜。

領主之女愛莉絲願與魔王結為義兄妹，以示兩族永世修好。

梅迪安家族領主 艾克斯 敬上

「結為義兄妹......」亞爾特利斯皺起眉頭，「這是什麼操作？」

「在這片大陸上，義兄妹的結拜是最高等級的同盟儀式。」斐多解釋道，「一旦結拜成功，雙方家族便會被視為血脈相連，背叛者將遭到所有勢力的唾棄。」

「聽起來倒是不錯？」

「問題在於——」斐多的表情凝重，「時間點太詭異了。」

「怎麼說？」

「烏爾斯拉夫大人過世的消息，我們尚未正式對外公布。」斐多壓低聲音，「然而梅迪安家族卻在第一時間得知，甚至在您覺醒前就送來了邀請函。這說明什麼？」

亞爾特利斯的眼神變得銳利。

「黑森堡內部有內鬼。」

「或者——」斐多意味深長地說，「梅迪安家族的情報網，比我們想像的更加深入。無論是哪種情況，這次的邀請都透著濃濃的陰謀味道。」

『我的建議是：接受邀請。』

睿智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。

『什麼？你不是說這是陰謀嗎？』亞爾特利斯在心中反問。

『正因為是陰謀，才要親自去看看。龜縮在城塞裡，只會讓敵人看輕你。作為新任魔王，你需要展示力量與勇氣——當然，不是蠢到送死的那種。』

「睿智說......讓我去。」

亞爾特利斯轉向斐多。

「她說這是展示力量的機會。」

斐多露出了複雜的表情。

「睿智大人的智慧向來深不可測......但您剛剛覺醒，現在就涉足政治漩渦，是否太過冒險？」

「如果我是敵人，會怎麼看待一個躲在城堡裡不敢出門的新魔王？」

「......會認為他軟弱可欺。」

「那就對了。」亞爾特利斯握緊手中的虛空之杖，眼神堅定，「我不會當那種魔王。」

斐多注視著眼前的少年。

銀白的短髮，深紫的眼眸，稚嫩卻堅毅的面容。

他彷彿看到了年輕時代的烏爾斯拉夫。

「......既然您心意已決，那我便不再勸阻。」斐多微微鞠躬，「但請至少帶上足夠的護衛。我會為您安排黑森堡最精銳的戰士。」

「謝謝你，斐多先生。」

「此外——」斐多的嘴角浮現一絲神秘的笑容，「有幾個人，我想您應該見一見。」

黑森堡的訓練場。

這是一片開闊的石造廣場，周圍環繞著武器架和訓練人偶。此刻，廣場上正在進行一場精彩的對練。

「哈！」

一道黑色的身影閃電般掠過，刀光如流水般劃過空氣。

對手還沒來得及反應，木劍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。

「你輸了，蓋亞。」

冷淡的聲音從黑影中傳出。

「嘖，又是這樣......」

被稱為蓋亞的狼人戰士苦笑著舉起雙手投降。他足足比對手高出一個頭，渾身肌肉虯結，卻在剛才的對決中毫無還手之力。

「露娜小姐的劍術，實在是太可怕了。」

勝利者收起木劍，露出了真容——

那是一名黑暗精靈少女。

深紫色的長髮如瀑布般傾瀉而下，尖尖的耳朵從髮間微微露出。她的皮膚呈現一種獨特的淡灰色，琥珀色的眼眸冷淡而銳利，彷彿能看穿一切虛偽。

「露娜！」

一道歡快的聲音打破了訓練場的嚴肅氣氛。

「斐多大人說少主醒了！我們快去——啊！」

聲音的主人踩到了地上的木劍，一個踉蹌差點摔倒。

「小心點，托兒。」

露娜伸手扶住了她。

托兒站穩腳步，露出了燦爛的笑容。

那是一名貓耳獸人少女。

棕色的短髮蓬鬆可愛，頭頂的貓耳朵興奮地抖動著。她穿著一套改良過的黑白女僕裝，裙擺比傳統款式短了許多，大概是為了方便行動。

最引人注目的是她指尖不時閃爍的魔力光芒——那是「影刃術」的前兆，可以在瞬間召喚暗影匕首。

「你們就是......？」

亞爾特利斯的聲音從身後傳來。

露娜和托兒同時轉身。

「少主！」

托兒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，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亞爾特利斯面前。

「您終於醒了！太好了太好了！我們等了好久好久！」

她的尾巴搖得像電風扇一樣。

「我是托兒，是烏爾斯拉夫大人指派給您的專屬女僕！從今以後我會負責照顧您的起居生活、清潔衛生、三餐飲食——雖然我的廚藝還有待加強但是我會努力的！」

「呃，你、你先冷靜一下......」

亞爾特利斯被這股熱情攻勢弄得有些手足無措。

「托兒，別嚇到少主。」

露娜優雅地走上前，微微欠身行禮。

「我是露娜，黑暗精靈公主......前公主。現在是您的近身護衛。」

「前公主？」

「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。」露娜的眼神閃過一絲陰霾，隨即恢復平靜，「現在的我，只是黑森堡的一把劍。」

亞爾特利斯注意到她話語中的某些東西，但明智地選擇不追問。

每個人都有不願提及的過去。

「還有一個人。」斐多插話道，「不過她比較......特別。」

「特別？」

話音剛落，亞爾特利斯感覺後頸一涼。

他猛然轉身——

一雙赤紅的眼眸，近在咫尺。

「喲，新來的魔王。」

慵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。

那是一名白髮少女。

長及腰際的白髮如雪般純淨，卻又散發著某種危險的氣息。她的眼眸是罕見的赤紅色，彷彿燃燒著永不熄滅的火焰。

最令人注目的，是她周身隱隱飄散的熱浪——那是炎魔血脈的標誌，傳說中可以釋放「炎獄之眼」遠程火焰魔法。

「你就是烏爾斯拉夫的崽子？」她繞著亞爾特利斯轉了一圈，上下打量，「嘖，看起來弱不禁風的。」

「依莎娜！不可以對少主無禮！」托兒急忙上前，「他可是我們的主人！」

「主人？」依莎娜嗤笑一聲，「他得先證明自己值得這個稱號。」

「你這個人——！」

「沒關係。」亞爾特利斯抬手制止了托兒，目光直視依莎娜，「她說得對。」

「哦？」

「我確實什麼都還沒證明。」他平靜地說，「但是——」

他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。

「我會證明給你看的。」

兩人對視。

空氣中彷彿擦出了火花。

「哈。」

依莎娜突然笑了。

「有點意思。」她拍了拍亞爾特利斯的肩膀，力道大得讓他踉蹌了一下，「好吧，暫時讓我看看你的表現。要是讓我失望了——」

她湊到他耳邊，低聲說：

「我會一把火燒穿你的腦袋。」

「......」

亞爾特利斯感覺自己的異世界之旅，似乎不會太平順。

當晚，黑森堡的議事廳。

斐多、露娜、托兒、依莎娜，以及亞爾特利斯五人圍坐在長桌旁。

「明天一早，我們出發前往天堂谷。」亞爾特利斯開口道，「斐多先生，請說明一下目前掌握的情報。」

「是。」

斐多展開一張地圖。

「天堂谷位於黑森堡西北方，是梅迪安家族的領地。那裡土地肥沃、物產豐饒，是整個大陸最重要的糧食產地。」

「梅迪安家族呢？」

「表面上是人類三大家族中最溫和的一支。」斐多的語氣有些微妙，「他們的家徽是雄鹿——象徵和平與繁榮。但是......」

「但是？」

「他們的現任領主艾克斯，是個非常難以捉摸的人。」斐多皺眉道，「此人表面和善，實則心機深沉。我們無法確定他的真實意圖。」

「那個叫愛莉絲的公主呢？」

「愛莉絲小姐是艾克斯的獨生女，今年十六歲。」斐多說，「據說是個善良溫柔的少女，深受領民愛戴。但她在政治上沒有什麼發言權。」

「所以這次的結拜，她只是一顆棋子？」

「很可能是這樣。」

亞爾特利斯沉吟片刻。

「護衛方面呢？」

「除了三位——」斐多看向露娜、托兒和依莎娜，「我另外安排了二十名精銳狼人衛隊隨行。」

「不夠。」

出人意料地，開口的是依莎娜。

「只帶二十個人去，等於告訴對方『我們沒把你放在眼裡』。如果對方真有什麼陰謀，這點人手根本不夠看。」

「但如果帶太多人，又會被視為『不信任對方』。」露娜冷靜地分析，「外交場合，人數本身就是一種表態。」

「那你說怎麼辦？」

「帶上露營車。」

亞爾特利斯突然插話。

「露營車？」

「異世界文化局開發的那台魔力驅動露營車。」他看向斐多，「應該還能用吧？」

「當然，那是您父親的傑作之一。」斐多露出讚許的眼神，「帶上它的話......」

「我們可以隨時撤退。」亞爾特利斯說，「萬一情況不對，直接開車跑路。」

「這主意......」依莎娜挑眉，「還挺滑頭的。」

「謹慎而已。」

『不錯，你沒有被英雄主義沖昏頭。』睿智在腦海中難得給出了正面評價，『真正的強者，是知道什麼時候該戰鬥、什麼時候該撤退的人。』

「那就這麼定了。」

亞爾特利斯站起身。

「明天一早出發。所有人，好好休息。」

深夜，黑森堡的高塔頂端。

亞爾特利斯獨自站在露台上，仰望著異世界的星空。

這裡的星星比地球上明亮得多。

沒有光污染，銀河清晰可見，彷彿一條流光溢彩的河流橫跨天際。

「睿智。」

他在心中呼喚。

『怎麼了？』

「你覺得......我能當好這個魔王嗎？」

沉默。

『你在擔心什麼？』

「我只是一個在地球生活了十五年的普通高中生。」亞爾特利斯苦笑，「戰鬥、政治、外交......這些東西我完全不懂。」

『你父親當年也什麼都不懂。』

「什麼？」

『烏爾斯拉夫年輕時，是黑森堡出了名的廢材。』睿智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懷念，『他不會打架、不懂政治、連基本的魔法都學不會。但他有一樣東西，讓他最終成為了受人敬仰的魔王。』

「什麼？」

『勇氣。』睿智的聲音變得認真，『面對未知的勇氣。承認自己不足、卻依然向前的勇氣。願意為了保護重要之人而戰鬥的勇氣。』

亞爾特利斯低頭看著手中的虛空之杖。

父親的遺物。

父親的意志。

「我會努力的。」

他握緊杖身，對著星空說道。

「我會成為配得上這份力量的人。」

夜風輕拂，彷彿在回應他的誓言。

明天，新的旅程即將開始。

而這僅僅是——虛空魔王傳說的序章。

第一章 完

——下一章：天堂谷的宴會